不是他親兒子的表情。他叛逆了很久，一邊想方設法和父親對著幹，一邊內心深處又渴望被他認可。就像在自家公司被大哥擠兌，讓父親總是只能看到他做的不好的事情時，他就狠了心離開公司，自己做了千瑞。

直到……直到父親把自己當成物品交易出去。他才明白，在他爸眼裏自己的利益最重要，如果不能為他的事業助力，那這個兒子有和沒有其實沒差別。沒準心裏還挺高興吧，一個沒用的兒子，換來季家出手相助。

進了門又是傭人迎上來問需不需要吃點什麽，霍子瑞很餓但沒什麽胃口就上了樓。推開｀房門季千延從電腦前擡頭看到他，問他家裏怎麽樣了？

霍子瑞很疲憊，坐他對面趴在桌子上，把他爸出軌的事跟季千延講了，最後說：“不知道他那麽大年紀天天哪兒有那麽多力氣折騰。唉，我怎麽會有這麽個爸。”

“別這麽說啊，不管怎麽說都是你爸。”季千延給他倒了杯水放在他面前。

霍子瑞還是保持著趴在桌子上的姿勢沒動。季千延伸手摸了下他頭，接著說：“我以前也跟我爸鬧矛盾，還氣得摔過東西，後來才慢慢體諒他。”

霍子瑞忽然站起來往外走。“我想起來公司還有點事我得回去一趟。”

“瑞瑞……”季千延追在他後面叫他。經過二樓，季先生看到他也叫他，但霍子瑞只說有急事回下公司，就頭也不回往車庫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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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是個小摩擦啦，這裏不會虐的。放心吧~

挑了個周末，霍子瑞把公司一個中層幹部約了出去吃飯。酒過三巡才開始委婉的說辭退的事情。他早就學會狠下心去辭退跟不上公司步伐的員工，但這位是從他創業之初就一起風裏雨裏走過來，在此之前還是花了不少時間考慮怎麽講。

一個大老爺們喝了酒又聽了霍子瑞說辭退，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。好在他也理解自己的問題所在，知道自己的存在影響了團隊質量，管理下屬也有很大的問題，所以對霍子瑞沒有什麽怨言。只愧疚自己能力跟不上，白白辜負了當年時光，也辜負了霍子瑞的一再原諒和扶持。

霍子瑞沒喝多少，最後扶著他出去，交給了前來接他的家人。

霍子瑞有點累了，回去餐廳洗手間上個廁所順便洗了把臉，一擡頭，發現身後站了個熟悉面孔。

“霍先生好，真巧。”孟方晨看他看到自己了，往前走了兩步笑著說。

“是啊，孟先生好久不見。”霍子瑞拿紙巾擦了下手，朝他伸出手，兩人握了下手。

“千延也來了嗎？”孟方晨問。

“沒有。我還有些事先走了，有機會下次見。”霍子瑞知道他要提季千延，沒想到這麽心急，打完招呼就問。

事實上他和季千延已經一周沒說話了，公司事情多，他三天兩頭睡公司，期間回去住了兩天，季千延也因為在外地有工作正好不在家。原以為自己不高興季千延會來哄一下，沒成想一周都連短信也沒來一條。

其實他也沒生氣，只要季千延說句好話，或者哪怕只是稍稍示好一下，他立馬會就坡下驢當做什麽都沒發生，可季千延一句話都沒說，時間越久越像冷戰。好像那晚之後，兩人又恢覆到了結婚之前遙不可及的關系。

孟方晨看他神色不對，又問道：“和千延吵架了嗎？”

這語氣幸災樂禍得太明顯，霍子瑞腳步沒停繼續往外走。孟方晨再次開口：“你們發生了爭執，他沒來找你和好吧？”

“這是我和千延的家務事，孟先生怕是管太多了。”他太聒噪了，霍子瑞煩悶疲憊想回去休息，被他說得發了火。

“千延這個人我最了解，他最大的毛病就是不善於，或者說懶得處理任何沖突。一次兩次還好，次數多了好像自己對他來說可有可無一樣，任誰都撐不住。我就納悶了，這種有溝通障礙的人單身不是挺好的？”孟方晨走到他旁邊，從身後拍拍他肩膀。“我們分手的原因就是這個，看來怕是霍先生也要栽在這裏了。”

霍子瑞甩掉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，掄起拳頭砸在他臉上。

孟方晨沒防備他來這麽一手，嘴裏皮膚磕到牙齒，一下子血就流了出來。他正下意識地想摸下臉，霍子瑞就又沖上來給了他一拳。這回打在另一邊臉上，徹底激怒了孟方晨，兩個人迅速扭打在一起。霍子瑞力氣比他大占了上風，可孟方晨一個大男人也不弱，讓霍子瑞也挨了幾拳。

霍子瑞煩躁又生氣，下了死手似的，把孟方晨也嚇住了，奮力掙紮反抗。

最後有來衛生間的男客人叫了服務員來把兩人拉開，霍子瑞打紅了眼還張牙舞爪伸著胳膊想繼續打。他嘴裏一直反覆罵著幾句話：“季千延有個屁的障礙，我看你個傻`逼才障礙！背後逼逼叨叨，有本事你他媽別追他啊！雜種！”

孟方晨好歹也是個藝人，這會兒鼻青臉腫，嘴裏流出來的血流得下巴上都是。他怕把事情鬧大不想跟霍子瑞再糾纏下去，甩開服務員就轉身離開了。

西裝剛剛混亂之中在地上滾了一下已經臟了，襯衣扣子也崩開了幾顆，被拉扯得亂七八糟。孟方晨打不過他就撓他臉，霍子瑞在氣頭上只想揍他，壓根就沒躲，這會兒才趕緊臉上有點疼，嘴角好像也破了。

早上刷微博看千延還在外地參加節目，霍子瑞琢磨著在外面待到十一點再回去，到時候爸媽都睡了，溜進房間就好。

等到十一點半，霍子瑞打開大門，果然大家都睡了。他輕手輕腳上樓梯，成功沒讓爸媽發現。到了三樓打開｀房間門的一瞬間卻呆住了。

房間燈開著，季千延在家……

季千延正坐在電腦前，面對著房門。他一推開門，這幅樣子就被季千延看了個清清楚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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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誰打你了？！”季千延趕緊站起身快步去找醫藥箱。

“是我……我一時沖動打別人了。”霍子瑞支支吾吾，不知道該坦白對方是孟方晨還是該掩飾過去，季千延應該遲早會知道。

“就算你先動手也不能把你打成這樣！到底誰幹的？”季千延生著氣，聲音冷得像裹著冰渣一樣。

季千延自己拍戲經常受點小傷，這會兒給霍子瑞處理起傷口很熟練。他雙眉緊蹙著，下手很輕地給霍子瑞嘴角的傷塗碘酒。

“你怎麽不講道理，是我打別人的，難不成還不讓人還手麽？嘶……”霍子瑞討好地笑著悄悄觀察季千延的臉色，沒註意到他手裏的棉簽換成了蘸著酒精的，疼得眼淚都出來了。

季千延看他這樣更心疼了，按道理說霍子瑞先打人的，對方不反抗也不可能，可是他淚汪汪的，季千延恨不得替他疼，恨不得把那人拉來再打一頓。

塗完了臉上的，季千延又讓他脫了他外套和襯衣檢查。霍子瑞有點害羞，慢騰騰脫著衣服，被季千延直接上手給一把扯下來了。好在身上不要緊，只有兩個巴掌大的淤青看起來有點刺眼。季千延下樓去冰箱用保鮮袋裝了冰塊再用毛巾裹起來，讓他躺在床上給他冷敷。

看他這麽熟練，霍子瑞心裏很不舒服。再加上害季千延擔心，他更內疚了，過了一會兒猶豫著開口說：“是孟方晨……他太煩人了，我看他不順眼就打他了。”

“他敢打你？！”季千延倏地轉身就往外走要找孟方晨算賬。別人也就罷了，可能有其他原因，但跟孟方晨打架一定是孟方晨嘴欠說了什麽。

霍子瑞連忙起身去攔他：“我把他打得都流血了，已經出完氣了！再說都淩晨了，有什麽事明天再說吧。”

他起身匆忙鞋子都沒穿，赤腳踩在地板上。季千延稍稍彎了腰，把他一把抱了起來放床邊坐著。霍子瑞目瞪口呆，兩個人身高差不多，但季千延力氣比他大太多了吧，公主抱著他跟抱幾歲的小孩兒一樣輕輕松松。

季千延又去倒了熱水來幫他洗腳，他連聲說不行不行不行，自己能洗。但季千延低著頭一言不發，握著他腳按在水裏給洗了。

把孟方晨打出血都是活該，一直以來懶得管孟方晨和吳臨這類人是因為他不在乎，但對著霍子瑞嘴欠還惹怒霍子瑞，再打一頓都是便宜他了。季千延在衛生間洗著手，眼裏滿是煞氣。

回到房間，霍子瑞還保持著剛剛的姿勢沒動，他走到面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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